“游击?”
李养纯眉毛微挑,讶然道。
“游击怎么可能有四五千的兵马?”
“难道是平凉的卫军?”
林胜泉思索了些许的时间,而后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卫军,卫军的暮气重,这队兵明显不是。”
卫军和营兵极好分辨,卫军的队列走的是齐,但是卫军暮气极重,士气最低,远远的就可以看出来,根本不需要细究。
“那一营差不多一千五的兵马应该是那游击的嫡系,另外三千都是新募的兵。”
只是寥寥几句,林胜泉和李养纯两人已经将大致的情况都剖析了出来。
李过原先只感觉处于云里雾里,但是现在却是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原本李过连战连捷有些自傲,但是现在却是收敛了心中的傲气。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独当一面,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官兵不强,这样一来……”
李养纯面露思索,开口说道。
只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便已经是被帐外突如起来的喧哗声所打断。
李养纯眉头微皱,面露不愉。
守卫帐内的一众亲卫皆是按刀戒备,靠近帐帘的两名亲卫没有犹豫,直接出帐察看。
而后不到数息的时间,一名背插着令旗的军卒冲开了帐帘,滚入了帐内。
帐内众将皆是纷纷转头,看向那冲入帐内的军卒。
“官兵两营齐出,往西山方向逼近而来。”
“官兵两军共出动近四千人,马军在前,步队在后。”
“远望在官兵阵中发现似乎有战车器械,但相隔距离很远,无法探查到底是何种器械。”
就在那报信的军卒话音刚落之时,山下山上尽皆是响起了代表着警备号角之声。
但纵使是听闻了号角声,帐内李养纯麾下的一众将校仍然没有人站起身来,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养纯的身上,等待着李养纯的军令。
李过昂起头看着李养纯,林胜泉的神色微肃,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他也等待着李养纯的军令。
天无二日,军无二帅。
军争战阵,最忌临阵争权。
李养纯缓缓站起身来,锐利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狞色。
哪怕是新募的营兵都有战力,毕竟起码武备充足,而官兵的将校也没有多少的碌碌之辈。
但是官兵最大的缺陷,就是官兵将校的自主权小的可怜。
领兵的文官军令一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不得不闯。
当初领着白杆兵的马凤仪身陷重围是因为这个原因,兵陷襄乐的艾万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大阵
角声连绵、号声起伏。
转瞬之间,三山军营已是沸反盈天。
急促的鼓声在三山营地之中不断的回响着,一队队的流寇甲兵顺着营地之间预留的过道快步向着外围的营墙蜂拥而去。
马嘶声响彻,马蹄声急促,身穿着铁甲的流寇精骑已是骑上了各自的战马,跟随着本队的旌旗快速而去。
李养纯按着腰间的雁翎刀,跨出了营帐。
身后林胜泉、李过两人并着一众李养纯麾下的将校紧随着鱼贯而出。
而后一众守卫在营帐之外的精骑见到李养纯踏出营地,皆是列队紧随,尤如众星捧月一般将其簇拥在正中的位置。
李养纯一路向西,踏上了中山营地最西处的望台。
三山连体,李养纯一共设下了三营,分别是东山、西山、中山三营。
三山没有名字,是李养纯用方位将其划分。
东山居东,往东面地势开始放缓。
西山居西,往西面地势也开始放缓。
中山被两山夹在中央,三山呈倒“品”字分布。
南面是连绵起伏的嶓冢山脉,北面则是平野。
但是如果从北面直接发起进攻,将会同时遭受到东山、西山、中山三处营地的进攻。
因为,北面的平野是被三山所环抱。
李养纯向前踏出一步,离开了人群,双手撑靠在护栏之上,向着西北方向望去。
西山的西北面,明军的大阵犹如乌云一般自天边缓缓压迫而来。
官兵的游骑散步于大阵的两侧和前方,犹如屏障一般,隔开了中近处所有的探查。
李养纯看到己方原先散步在三山之外的侦骑轻而易举的被驱逐。
官兵的游骑共有二十余队,成群,分布于三面。
官兵游骑看起来分布杂乱,但是实际上乱中有序。
一旦其中有一队接战,周围游骑立刻便能够聚拢而来,瞬间从小队变成大队。
他散布在外的侦骑人数虽众,但明明占据着人数的优势,却是节节败退,甚至出现了局部的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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