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凤冠霞帔,薛贵妃的添妆依旧很多。
“别的没什么,只是那里头有一处在渭水的园子,叫做爱园。依山带水,景色极好,又有一眼温泉。无论你想去那暂居画画,还是什么的,都好。”
薛婵红了眼,伏在她膝上滑泪。
薛贵妃轻轻抚着她的背。
过了午后,皇帝到了福宁殿,薛婵便识趣地出去了。
宫人带着她四处走走。
福宁殿后头有个水榭,栽着数棵梅。不过此时梅树尚且只有光秃秃的枝,她准备去看看红鱼。
还没进水榭,就瞧见有人倚在美人靠上。
薛婵准备悄悄溜走,骤然被叫住。
“站住,过来。”
她转身走进水榭,裕琅已经转过来看着她。
薛婵一礼:“见过殿下。”
裕琅吐了口气道:“陪我坐坐吧。”
薛婵在她一侧坐下,然而裕琅也没说话,只趴着看那池子里的红鱼出神。
她不说话,薛婵也没开口,和她一起盯着那几尾嬉戏的红鱼。
“你说”裕琅突然开口,声色略低,“我好吗?”
薛婵认真道:“论身份,殿下是公主,陛下甚至在您幼时就建了公主府,千娇百宠。论容貌,姿容英丽。至于其他,那更是出类拔萃了。”
裕琅声音轻轻的:“我也觉得我好。”
“不对,是非常好!”她自己又定定强调了一句。
薛婵笑道:“是呀,殿下这样的人,何必伤怀。”
裕琅反驳:“我没有伤怀。”
薛婵顺着她笑:“这冬日里太萧索了些,秋花零落,寒梅未开。殿下或许到别处看看,就更高兴了些呢?”
裕琅认真思索了一下她的话,随即站起来。
“你,和我出宫,到我府上去。”
“啊?”
她做事干脆,都没有给薛婵任何反应的机会,着人告知了薛贵妃一声后,把她塞进马车里出宫去了。
薛婵也没想到裕琅直接就拉着她出宫,到公主府喝酒。
两人在暖阁里推杯换盏。
起初,裕琅还只是默然斟酒,默然喝。
酒过三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身为公主,出类拔萃,他凭什么拒婚!”
裕琅全然不顾形象,将手里的酒杯“嘟嘟嘟”敲在桌上。她已然醉了,摇摇晃晃去斟酒,酒杯从她手里脱落。
薛婵才饮了酒,立刻伸手,接住了从桌边滚落的杯子。
她自己给自己斟酒,饮了之后挑眉,觉得公主府的酒真不错。
“那您喜欢他吗?”
裕琅撇撇嘴,开始掉眼泪:“喜欢啊,我就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他居然当着父皇的面拒婚!”
薛婵又酌了口酒,托脸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您把他抢过来呗。”
她抽抽噎噎地继续开口:“就算抢过来,他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啊。那两个人待在一起,就只剩不开心。”
裕琅醉醺醺的,找了半天没找到帕子,干脆揪着薛婵的衣袖擦眼泪。
“再说了,我就没干过夺人所爱的事儿!本公主金尊玉贵,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薛婵道:“您都这样想了,那就干脆放手呗。”
“我不甘心!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他竟然犹豫都不带犹豫地拒绝了。”
“这是好事不是吗?”
裕琅擦眼泪的一顿,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我就知道,说出来你肯定要笑话我!”
薛婵抽回自己衣袖,取了丝帕给她擦眼泪:“我没笑话您。”
裕琅一把夺过帕子,自己擦,随即哽咽道:“本公主被瞧不上,你还觉得是好事。”
薛婵无奈笑了笑,问她:“听说沈大人的妻子与他青梅竹马,二人父母皆逝,是相互扶持着长大的。若是他真的为求殿下与陛下的欢心而抛下未婚妻,难道您会喜欢吗?”
裕琅一拳捶在桌上。
“若他真这样做,如此负心薄情之人,我一定先让爹爹砍了他的狗头!砍不掉,那就贬得远远的!”
薛婵抱臂置桌:“可他没有啊,说明此人品行坚贞,证明殿下的眼光很好,一眼就挑了个好的。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裕琅一下子就松下来,她脑子有些糊糊的,想了一会儿又道。
“可我,还是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他看不上我。”
薛婵扑哧笑出声。
裕琅又拽着她的衣袖哭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醉了,趴在桌上没起来,只有浅浅的抽泣声。
薛婵轻轻抽出自己的衣袖,斟了杯酒慢悠悠饮下,这才唤人过来扶走她。
待到那一壶极好的酒见底,薛婵才离开公主府。
回去时已至晚间。
算算日子,已经十一月末,连那芭蕉都焦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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