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湛剑君她……到底对少主心思不纯,想圈养少主做炉鼎。”顾语低下头,掩饰目中的心虚,“少主还是该以大局为重,不能被她迷惑,忘了咱们的仇恨啊。”
“少主首要的,是摆脱她的控制。”
仇恨、仇恨。
萧瑜风的属下们一直在给他灌输仇恨,他自己也忘不了金阳谷上上下下的鲜血。
只有希衡让他学会高兴,可最终,萧瑜风发现是在骗他。
他紧紧闭眼,等再睁开时,眼里只有漫无边际的恨意。
萧瑜风道:“我知道。”
他扯出一个满是讽刺的笑意,用帕子擦干自己手掌的鲜血:“我刚才情绪激动,并不是想救她。”
“我只是觉得高兴。”萧瑜风麻木地看着万花楼,“高兴我离摆脱她的控制,更近一步。”
顾语不敢说话,深深低着头。
萧瑜风低眸,他脸上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难看:“怎么,你不相信吗?”
他的语气突然高亢起来,四周熊熊火势更加大:“她一直在利用我,想要害我,曾经还给我下情蛊!甚至连我上玄清宗拜她为师,也是她一手策划。”
“这样一个人,我恨不得她死!”
萧瑜风说着,双眸满是仇恨烈焰。
他满是恨意盯着远处的万花楼,希衡仍然脆弱地躺在贵妃榻上,柳南衣半蹲在她面前,手舞足蹈。
柳南衣眼里的迷恋和狼子野心,都要满溢出来了。
萧瑜风大约知道希衡会遭遇什么,他脸色白了白,心脏宛如被挖空一样。
可最终,萧瑜风仍然摆脱不了恨意,他猛地背过身去,不再关注希衡的情况。
萧瑜风捂着自己的心脏:“她当初为了让我上玄清宗拜她为师,用尽手段,我心脏处至今还有一道剑伤,沈东说,那是她刺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我走投无路。”
现在许是旧伤发作吧,否则,他的心为什么这么疼呢?
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像要从心脏内冲出来一般。
萧瑜风痛不欲生
万花楼。
玉昭霁百无聊赖操纵幻影,做出纠缠的景象。
他对这样极尽缠绵的景象没有丝毫兴趣,隐在暗处,三千青丝仿佛都是冷冽的光泽。
玉昭霁不喜好肉欲,他在黑暗中望向正召天湛剑剑影的希衡。
与其看那些缠绵之景,不如看希衡召剑影。
只是,不知怎的,越看希衡端方清冷、一本正经地召唤剑影,玉昭霁脑海中越浮现刚才希衡不悦地拂开他的手,神色清冷微蹙眉头,趴在他胸前大口呼吸的模样。
咚、咚、咚。
玉昭霁心中又有了奇怪的躁动。
他不置可否笑了一声,低下头,心道自己真是个魔。
魔有魔的恶劣性,他就喜欢看希衡端庄沁骨的形象破裂,露出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不是什么要紧事,没有特别的意义,玉昭霁心想。
此时,希衡召天湛剑剑影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原本,希衡早到了一念剑来的境界。
但此时她不能让万花楼中众鬼和烛明发现,便徐徐图之,慢了许多。
希衡周身淡淡的剑影倏然要绽放光芒,希衡则精准地控下它们熄灭,免得打草惊蛇。
随着光芒熄灭,天湛剑剑影如约而至!
这是一道纯白的剑影,清雾笼罩,比天湛剑本体淡了许多。
剑和剑修向来一致,天湛剑剑影也不流于俗、锋锐难当,到了希衡身前,它兴奋围绕希衡周围转了几转,再嗖地一下,从希衡掌心飞入紫府。
天湛剑剑影,成功收回。
希衡睁开眼,眸光清明。
随着希衡收回天湛剑剑影,万花楼不远处,萧瑜风的心蓦然阵痛。
他的胸膛、离心脏偏离不到半寸的地方,裂开一个细细窄窄的口子。
天湛剑影从中飞出,迅疾如雷电,快得萧瑜风根本捕捉不到。
他只能远眺天湛剑影离开的方向,同时,心脏开始绵绵密密的抽疼,这种疼好像和刚才看见柳南风对希衡的欲念……产生的疼重合了一般。
像有一条虫,在心脏中吸他的血液。
萧瑜风痛苦皱眉,一手按着心脏处,属下们想来扶住他,被痛苦中的萧瑜风掀开。
他掀人时一个站立不稳,脚下踉跄着朝一个青瓷花瓶倒去,萧瑜风想要抓住青瓷花瓶,可疼得没力的指尖怎么抓得住滑溜的瓶口?
最终,萧瑜风如枯草朽木般,和青瓷瓶、花瓶架子一起摔倒在地,青瓷花瓶中的水洒了他一身。
药、药……
萧瑜风哆嗦着手,想掏出怀里的丹药,但是一无所获。
他猛地想起,自从上了凌剑峰,自己太久没这么痛过了。
他许久没再吃药。
自金阳谷覆灭,萧瑜风四处拜师,拜师的路上极为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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