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民就化整为零,重新变回了普通老百姓。
他们一个村儿的大多都是同族同宗,互相打掩护。
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去抓人,那些泼妇们一个个披头撒发的,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始撒泼。
泼妇甲:
“军爷啊,我家儿子是个读书人呢,他连我那五岁的孙儿都抱不动如何提得起锄头打人哦!”
——她家孙儿是个小胖子,体重超过了八十斤,一般人真的抱不动!
泼妇乙:
“青天官老爷明鉴!老妇人家中的三个儿子和六个孙子都孝顺着呢,让他们撵鸡不敢撵狗,眼下全家都嘞紧裤腰带在攒钱盖房子,哪有时间跟着那些个流民去闹哟!”
——嘿嘿,军师说造反搞银子最快,他们要是拿下南河府府城,她家六个牛高马大的孙孙,还能娶到府城的媳妇子呢!
泼妇丙:
“军爷,小妇人以我公婆的性命来起誓,若我男人参与了造反,死后都投牲道去!”
——天杀的后爹、继母虐待了她家男人二十多年,最好毒誓管点用!
才走了几个村子,年大都督就这些个泼妇如此这般的缠住了。
他能如何?
净军代表的是皇帝,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
自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斩杀无辜的平民。
除非,他们想激发更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一时间,净军就成了那被耗子逗得团团转的猫儿!
别提那个劳什子军师主犯了,就连其麾下的几个重要从犯也没见着。
年大都督自诩不是什么好人。
非常时期,他的非常手段就是——抓来了十几个村长、几十个族老之类的话事人。
然后对这些老家伙们进行严刑拷打。
府城牢狱中。
“啪啪啪”
“啪啪啪”
皮鞭声几乎没有歇过。
阉人最恨硬骨头犟种。
尤其是这种老态龙钟的糟老头子。
他们全身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鞭子打在他们身上都没什么弹性。
忒费手劲儿!
又是一阵鞭声连连。
行刑的净军,累得气喘吁吁:
“黄村长,你招是不招?你们村子里到底哪些人家有乱军?咱家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你今晚一直不吐口,明日就把你们全村的青壮男人都抓来问话!
到时候,也让你瞧瞧咱家的拿手绝活儿。
知道咱家的绝活儿是啥不?啧啧,你瞪咱家做甚?
咱家在宫里的蚕室(施行阉割的场所)干了三年多,包管给你们村儿的青壮都割得利利索索的。”
老村长牙关紧咬,有些气息不稳:“军爷,我们都是良民,良民呐”
全村的男人都加入了义军,他能将谁供人出去?
拼上两代人的命,也要给子孙后代打拼出一个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来。
须发皆白的老村长,晕死之前如是想。
府城之战
是夜。
一支十万人的流民义军,浩浩荡荡往府城而来。
他们自称“义军”。
是一支以除暴安良为目的的军队。
从进入甜水县开始,义军的队伍发展得相当迅速。
前后灭了两个卫所和八个县衙。
现在就差,将义军的大旗插在府城的城门楼上!
从两个千户所与八个县衙缴获来的兵器,实在没有办法武装完这十万大军。
三分之一的义军兄弟,只能拿上锄头上战场。
就是这样简陋的条件,他们对上有火器的净军也不发憷。
军师在行动之前,就告诉大伙儿:
“说得好听叫净军,不过就是一群卵子都没有的阉人!连个男人都不算!
别看他们的衣甲光鲜手里还拿着火铳,却从未上过战场,实力比那些个府军们还不如。
难道我们十万人还拿不下这五万净军?兄弟们,只要拿下他们,马上就给你们换上军甲和兵器!
好多贪官污吏就躲在府城里呢,想想这些狗官们,除了让我等缴税、服徭役!可为我等办过一星半点的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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