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官道两旁的枯草在秋风中簌簌作响。楚曦和望着祁宁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袭玄色劲装比往日的锦绣宫装更衬她。马蹄卷起的尘土中,那人儿束起的长发飞扬,倒像是挣脱金笼的鹰。
&ot;接着!&ot;楚曦和扬手抛去一枚青铜令牌,暗纹在夕照下泛着幽光。祁宁反手一抄,指腹摩挲过令牌上&ot;卓&ot;字暗刻,&ot;要是遇见&ot;话到嘴边转了个弯,&ot;要是银子使完了,记得去钱庄。&ot;楚曦和故意板着脸,却见祁宁忽然勒马回身。晚风掠过她束紧的腰封,惊起腰间银铃一阵清越声响。
&ot;楚美人这是要哭鼻子?&ot;她歪着头,眼底映着最后一缕霞光,&ot;等着瞧吧,下回见面就该我给你带江湖故事了。&ot;话音未落,马鞭已破空而起,令牌在掌心渐渐染上体温,祁宁在颠簸中无声地笑了。原来宫墙外的风,当真带着自由的味道。
望着祁宁策马远去的背影,楚曦和心头涌起一阵怅然。卓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道:&ot;戚姑娘武功卓绝,性子又洒脱,就像那雪原上的鹰,无论飞到哪里都能自在翱翔。&ot;
楚曦和靠在他肩头,轻声道:&ot;你倒是改口得快,这&039;戚姑娘&039;叫得挺顺。&ot;
卓禹低笑一声,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ot;商海沉浮讲究的就是个眼明手快。若连这点应变都没有,怎么给夫人挣来金山银山?&ot;
&ot;贫嘴。&ot;楚曦和嗔怪地戳了戳他的脸颊,眼底却漾开浅浅笑意。天边晚霞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在地上融成一道缠绵的剪影。
&ot;听说了没?咱们大邱朝堂上如今可站着两位女官呢!&ot;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压低声音,往嘴里丢了粒花生米。
邻座的老者嗤笑一声:&ot;这有什么稀奇?前朝大唐还出过女皇帝呢!&ot;他捋了捋花白胡子,&ot;倒是那位明大人啧啧,前些日子刑部那桩无头案,多少能人束手无策,硬是让她给破了。&ot;
角落里醉醺醺的商贩突然凑过来,酒气混着神秘:&ot;你们不知道吧?上月有个不长眼的在衙门当众说女子不该为官&ot;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ot;第二天就发现漂在护城河里了。&ot;
最先开口的汉子仰头灌下一碗浊酒,酒碗重重砸在桌上:&ot;要我说,这世道女子想出头&ot;他环顾四周,压低嗓子:&ot;不沾点血,哪能穿得上那身官服?&ot;
众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酒馆外忽然传来更夫梆子声,惊得几人同时缩了缩脖子。
那年初春,御书房外的梨花落了一地。新帝邱峻霖执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
&ot;爱卿想要什么?&ot;年轻的帝王抬眼望向阶下之人,&ot;后位?金银?或是&ot;
明书云一袭玄色官服跪得笔直,发间的白玉簪映着晨光:&ot;臣愿以女子之身位列朝堂,让天下人知道,闺阁之中亦有凌云之志。&ot;
窗外忽然掠过一群鸿雁,振翅声惊碎了满室沉寂。邱峻霖忽然想起三年前兵临城下时,正是这个女子单枪匹马杀出重围,血染罗裙却将虎符牢牢护在怀中。
&ot;准。&ot;朱笔在圣旨上划出凌厉的弧度,&ot;即日起,设巾帼阁,你便是大邱开国以来第一位女丞相。&ot;
史官后来记载,明相上任那日,朱雀大街上挤满了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她们踮着脚,看那顶绣着孔雀翎的官轿穿过漫天飞花,轿帘掀起时,露出一截执笏板的纤纤玉手。
邱峻霖曾对明书云直言女相之位非同小可,既决意要坐,便须凭真本事坐稳。他明言不会施以援手,唯有自己立得住,方是真正的立足。明书云深以为然,对政敌从不手软,却始终秉持&ot;雷霆手段,菩萨心肠&ot;的准则。
这位女相执政后力推新政,颁布《女子入学令》,打破千年陈规。她主张&ot;巾帼不让须眉&ot;,鼓励女子读书明理、入仕为官、驰骋沙场、经商置业。朝野上下,不谙其为人者,只见她雷厉风行的手段;而真正了解她的大臣,都叹服其张弛有度的为政智慧。
在翰林院修撰的笔记中这样记载:&ot;明相处事,刚柔并济。每决大事,必权衡再三;遇小人作梗,则当机立断。其政令看似凌厉,实则处处留有余地。&ot;
魏轩登基后着力整顿经济民生,大邱与大魏边境的商贸往来逐渐恢复。汴京城内突然多了许多行商走贩,卓禹便借着这股东风,带着楚曦和踏上了前往大邱的路途。要知道在此之前,两国还处在剑拔弩张的战时状态,如今新帝登基,为了边境安定与民生富足,双方都默契地打开了互市之门,这倒给卓禹行了方便。
早年间邱峻霖曾暗中与卓禹有过生意往来,那时都是薛四在前头周旋打点。卓禹见薛四谈吐不凡,衣着考究,心里便明白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卓禹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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