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东西———是哪家犯了要流放的重罪?还是哪处草菅人命东窗事发?又或者哪地贪赃枉法官官相护,不慎露了马脚?
“与宫廷无关。”逝水光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压低了声音言简意赅道,“与那位有关。”
千帆一听,心里一咯噔。
怎么这么巧?又与那位挂上了钩?
平素没人敢在这事上捋天子的逆鳞,眼下倒是接二连三来了。
逝水看他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不由奇道:“你知道了?”
“未必是同一件。”想到陛下要见那位明州佛子本就是心血来潮,应该不会这么巧,“小将军正在里面,你要等等。”
等略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秦曜走了后,逝水才进了这间她一年都来不了几次的大殿,行过礼后,她麻溜地将袖中的木盒与信一并掏了出来————陛下最讲求效率,最不爱废话与繁文缛节。
按惯例交由千帆查验安全与否后,木盒到了殷容的案头,殷容展信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前因后果,他顺手打开那个木盒,盒中已经没有了残损的泥偶,只有半盒枯萎的药材与细微的泥灰。
【“执”不消极,便会一直受困世间。】
是他的执念缠绕着上神,上神才会那么痛,如今属于他的小泥偶已在祭祀过后化作了飞烟,保留在聂暗那里的同样也化作泥灰,上神留在这世间的东西都已消失殆尽了。
这很好,殷容想,这证明执念已去,不会再有人如他一样,去扰动上神的安宁了。
“他的要求,我答应了。”殷容说,“只是案子审理要时间,需等人伏法后,再将尸首交予他。”
“是。”逝水垂眸应喏,“属下告退。”
“等等———”殷容叫住了她。
聂暗到底与他有过几年的师徒情谊,想到他信里直白的寥寥数言,殷容倒也对信中从未见过面的泊渊起了些叹息:
“这段时间,多将人照看些。”
难得收到陛下对外人这样带着点温情的叮嘱,逝水有些诧异,但聪明人不需要过多去揣测上峰为什么要这样做,老实执行就是了。
“属下这段时间会多照看泊公子,直到他离开兆丰。”
“顾大人———”林和骑着马, 急匆匆追上前面的人,“咱们不能再这样赶路了,不然还没将人送到大理寺, 王、罪臣就要撑不住了!!!”
跟着这位顾铮顾大人一起返回兆丰, 林和可是遭了老大的罪,顾铮不像勉强与他沾亲带故的冯颂今,见他做的不对还提点几句,不懂的东西不忙的时候也会顺带着教, 顾铮只会直接分配任务,做不好做不好也得做好!
林和能在这般年纪进到行人司,又被帝王点出来为自身履历增光加彩,本就是个聪明人,只是性子惫懒了些,如今没人在上方给他顶着, 要他自己直面狂风暴雨时, 他的脑瓜子就转得格外快, 顾铮分配下去的任务虽然完成得磕磕绊绊, 但总归是没差错的完成了。
还没等他长舒一口气, 噩梦就此开始。
返回兆丰的队伍里,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总之一个闲人都没有,林和能干, 就有了干不完的活,每天睁眼就是做事,闭眼沾床就睡,累得眼下青黑, 活脱脱一副被工作吸干了精/气的模样。
反观顾铮,事做得比他麻烦,活干得不比他少,但人除了面上略有疲倦外,根本看不到什么被工作压榨的痕迹———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早就习惯了这样高强度的干活。
如果是后者林和想,那卫尉寺未免太可怕了些!
“我去瞧瞧。”顾铮的话打断了林和的胡思乱想,“你随我同来。”
顾铮调转马头,径直去向后面的马车———文安王的罪名早已在之前的调查中尘埃落定,按理来说应由囚车押送回京,可天子并未明旨降罪,故而必须给人留些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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