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风卷走枝头所剩无几的枯叶时,长安落了第一场雪,天地呈现白茫茫的一片。
&esp;&esp;韫宁对眼前的景象并不陌生,可她还是感到新奇,她不由得伸出手,雪在指尖消融,冰冰凉凉。一阵寒风吹过,雪从她指间穿过,飘向远方,重重宫阙若隐若现。
&esp;&esp;那高不可攀的宫墙里,究竟是怎样的天地?
&esp;&esp;“小二,来两碗馄饨。”客人的喊声打断她的思绪。
&esp;&esp;心头莫名空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
&esp;&esp;“马上来!”她麻利地进了后厨。
&esp;&esp;陆月溪近日来的身体欠佳,需要哥哥采药,便由她代替哥哥做帮厨。正当她端上馄饨时,哥哥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esp;&esp;韫宁心里一沉。
&esp;&esp;秦有容将最后一根银针收入针包,床榻上的陆月溪仍然昏迷着,脸色煞白,不过气息恢复平稳,看上去像睡着了。
&esp;&esp;“陆姨怎么会突然晕倒?”韫宁担忧地问。
&esp;&esp;“不是突然晕倒,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如此,因为寒冷,因为……”
&esp;&esp;秦有容没再说下去。
&esp;&esp;韫宁抿紧了唇,但也没有追问。
&esp;&esp;“那陆姨到底是什么病?”哥哥替她将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抛了出来。
&esp;&esp;秦有容沉默片刻,长叹道:“一次生育,一次小产,落下了病根,再加上……郁结于心。”
&esp;&esp;陆月溪的眉头忽然紧蹙,呼吸也急促了些,像做了噩梦。
&esp;&esp;韫宁担心她呼吸不畅,想要为她解开面纱,手却被陆月溪本能地按住了。
&esp;&esp;“陆姨?”韫宁怔怔地唤了声。
&esp;&esp;陆月溪没有回应,眉头舒展了些,手却还紧紧握着。
&esp;&esp;这便是她的郁结所在吧!
&esp;&esp;韫宁心中不忿,对这世道更加怨恨,“女子的容貌比命还重要吗?”
&esp;&esp;秦有容闻言,手里的针包不由得攥紧,眼底流露出和韫宁同样的抑郁不平。
&esp;&esp;“她不是在意容貌,而是在意……那个喜欢她容貌的男人。”
&esp;&esp;韫宁讶异,目光投过去。
&esp;&esp;秦有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神色迅速收敛,冷硬地岔开话题:“我还要去采些草药。”
&esp;&esp;“秦姨,山里危险,我和你一起。”哥哥当作没听见,追上秦有容的脚步。
&esp;&esp;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炭火时不时迸裂的细响。
&esp;&esp;韫宁将帕子投水,轻轻地拭去陆月溪额头上的汗,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esp;&esp;起初接近陆月溪和秦有容,她只是觉得两人身份不简单,以后能帮到她,真情有几分,利用又有几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可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功利的火焰渐渐熄了。
&esp;&esp;现在的她只想为陆月溪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擦擦汗,让她睡得安稳些。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人发出破碎而模糊的呓语。
&esp;&esp;韫宁凝神去听。
&esp;&esp;真儿?还是珍儿?又或是哪个字?
&esp;&esp;是她的孩子吧。
&esp;&esp;陆月溪缓缓睁开眼,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落到韫宁的脸上,忧伤又充满慈爱。
&esp;&esp;那是母亲看孩子的眼神。
&esp;&esp;韫宁牵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两人默默地对视着,眼中都噙着泪。
&esp;&esp;韫宁犹豫良久,还是轻声问出来了:“真儿,是陆姨的孩子吗?”
&esp;&esp;她想解开她的心结。
&esp;&esp;陆月溪没有回答,目光变得黯然,一滴泪滑落下来。
&esp;&esp;她感到愧疚:“陆姨好好歇息吧,哪里不舒服叫我……”
&esp;&esp;“宁儿。”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似乎要说什么话。
&esp;&esp;韫宁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拿过软枕垫在她腰间,让她的后背可以舒服地倚靠床头。
&esp;&esp;“陆姨。”她端来一杯温水,半跪在床边,“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我不告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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