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很多人会养犬作宠,卫臻原先只当是底下人弄来哄燕敏开心的,没想到是燕策的狗。
燕敏松开小狗的嘴筒子,“吠星会认人呢,往后它就是嫂嫂的狗了,所以一来就自个儿去蹭你了。”
燕策的狗,她的狗。
卫臻心里说不上来的别扭。
偏生从这个小姑娘口中说出的话,让她无法生厌,也没理由反驳。
“嫂嫂你要摸吗?昨个晚上刚让人给它洗过澡。”
燕敏把吠星抱过来,卫臻犹豫了下,往后缩着没碰。
右侧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接了。
燕策靠着椅背,长腿随意交叠坐在她身旁。小狗趴在他手上,软趴趴地摊开成了一块饼,尾巴打着卷儿。
卫臻刚与吠星乌溜溜的眼睛对上,它就立即垂下眼,不跟她对视。
晃着脑袋低头的时候,它蓬松的腮毛都在颤。
眼睛上方那团,不知道是毛还是它的眼皮,正耷拉着。
怪可怜的。
好吧,那就摸摸。
卫臻试探着上手摸了下。
幼犬尚未完全换掉胎毛,头顶还是毛茸茸的,手感比卫臻的小毯子硬一些,但更为蓬松。
吠星是自己一路跑来的,在太阳底下,风尘仆仆。
追树叶、追它抓不住的小鸟、追暖黄的光。
毛发也因此被晒得干燥温暖,有股蒸糯米饭的味道。
卫臻的气息对吠星而言是陌生的,但这缕陌生里,夹杂着大量它熟悉的主人——燕策的气息。
熟悉和新鲜感交融,引导幼犬耸着湿润的鼻头,在她手底下一直嗅。
狗虽小,却神奇地让人在摸它时感到熨帖和放松。
卫臻摸着摸着,在小狗蓬松的毛发里,触到燕策的指尖。
吠星身上的毛被卫臻摸乱了,它不懂为什么抚摸的动作突然停了,只趴在燕策手上,对着卫臻歪歪脑袋:不摸了吗?
敬茶认亲意外地顺利,午膳也是大家一齐用的,谁也没到卫臻跟前说三道四难为人。
一直到出了莲心堂的门,卫臻都还有些恍惚。
燕策走在一旁,“自然顺利,你以为会怎样?”
“话本里新妇刚入门都要被刁难的。”
说话间二人行至垂花门外,那边已经停着辆马车。
奉国公燕明远戍守西北,上月受召回京述职,本应于三日前返程。圣上开恩,允燕明远留京,待燕策完婚后再赴边陲。
天子施恩,燕明远知进退。如今燕策已完婚,燕明远没再耽搁,今日便整顿鞍马,率亲卫踏上归途。
现下卫臻便是要随燕策一齐,送燕明远出城。
卫臻被侍女扶着上了马车,燕策跟在她后头,二人一齐坐下后,他继续方才的话茬:“如何刁难?”
“譬如刁奴欺主,或者热茶烫手”她刚说完烫手,手上就感受到沉甸甸的热,卫臻被吓得缩着手低呼出声。
燕策忙伸手托住了被她甩开的物件儿。
卫臻低头瞧,原来是个手炉,被他托在掌心,就在她膝盖旁。
手确实发凉,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卫臻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你不准笑。”
燕策靠在一旁,嗓音含混:“我没笑。”
这马车明明很宽敞,但他坐在一旁,卫臻就觉得哪哪儿都窄了点。
听见燕策的语调,她恼羞成怒般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嘴巴是翘着的。”
“我天生就这模样儿。”
卫臻懒得继续搭理他不着调的话,手炉有些大,她自己捧着坠手,干脆把手炉放在腿上,嘟囔着:
“这手炉好大,只能在车里用用。”
燕策跟着低头看,她两个手覆在上面刚好盖住,“下回让人备个小一些的。”
燕明远返程很低调,只让卫臻与燕策去送他,其余众人留在莲心堂里略坐了会儿,闲聊几句也陆续散了。
四太太仍坐在玫瑰椅上喝茶,像是还有话要同韦夫人说,一直到人都走尽了她才开口:
“大嫂方才怎么没给新妇训训话,好好敲打敲打,日后才好拿捏。”
四老爷一辈子风流不着调,前前后后纳了好几房妾室。四太太多年都忙着在后院打擂台,自认把几个妾室还有儿媳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最爱撺掇这类事。
韦夫人端着茶盏,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这才道:“我敲打她做什么。”
“这卫氏当初可是跟咱们家二郎有过婚约的。”
听见人提起自己已逝的儿子,韦夫人把手中茶盏搁在桌上,不轻不重的一声,
“只是婚约,二郎不在了,卫家女儿自然该另择良姻,没有因为这个就苛责人的道理。”
“自是能嫁人,可她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偏生嫁给六郎,大嫂该借着这由头给她立立规矩。”
“六郎心高性傲,他若是不愿,没人能推着走,旁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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