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至少比演武场上那副死不悔改的态度要好许多。
&esp;&esp;公孙皓没继续咄咄逼人,而是佯装无奈地瘫坐回去,长叹一口气:“你给南荒立了这么大的功,出狱之后应该能在千颉那里谋个好职位吧,要是能见到汐桐郡主,你记得帮我问声好。”
&esp;&esp;“谁说我要去南荒?”林诚却奇怪地问道。
&esp;&esp;“中土没你的容身之处,你若还想做出一番事业,只能去往大荒,为妖君效力了吧?”
&esp;&esp;“可是,又有谁规定,人生在世需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呢?”林诚翻了个身,将那块罗帕攥紧掌心,“修士如果当不了,我就继续当猎户,怎么都能活下去的。”
&esp;&esp;说不定那才是他本该拥有的宿命。
&esp;&esp;现在他所享受的一切,都是白胡子将自己对另一个已死之人的愧疚,强加在了他身上。
&esp;&esp;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要。
&esp;&esp;他莫名其妙地中了一份不属于他的大奖,每日都在困惑这份天赋该如何兑现才能让人满意。现在终于摔破了罐子,却终于得到了久违的轻松。
&esp;&esp;这些隔岸的人和事,在仙乐崖阴森森的牢房里,被两个年岁相仿,家世却相差极大的少年嘴里摊开来说了一通,虽然彼此都觉得这份攀谈十分的莫名其妙,但对话仍旧一句是接着一句。
&esp;&esp;快要天亮时,公孙皓终于来了睡意。
&esp;&esp;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在彻底睡过去之前,突然问道:“对了,你的那个朋友,从小到大的玩伴,叫什么名字?”
&esp;&esp;“阿茶。”
&esp;&esp;“好名字。”
&esp;&esp;-
&esp;&esp;林诚在第二日酉时来临之前又被星官给带走。
&esp;&esp;他身上没有别的物品,只一个乾坤袋被暂时扣押在仙乐崖进出管理署,受完了鞭刑之后不会再回来这间牢房,而是直接拿好个人物品,被逐出神宫,永世不得再回来。
&esp;&esp;经过一晚上的长谈,公孙皓已经擅自将林诚当作了自己的狱友。罪大恶极的狱友都已经刑满释放,他这么个什么罪都没犯的良民却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想着想着也是一阵嫉妒加感伤。
&esp;&esp;看向林诚的目光也就不自觉带了点不舍。
&esp;&esp;林诚经过他的牢房,隔着栅栏看他一眼,突然问道:“你家住何处?需不需要我带句话?”
&esp;&esp;要!
&esp;&esp;可太需要了!
&esp;&esp;公孙皓猛地点头,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递给他,告诉他要去帝都找公孙家家主,家主看到这块玉佩自然会懂得该如何行事。
&esp;&esp;林诚点点头,踏着闲淡的夕阳,去领了最后一次鞭罚。
&esp;&esp;这次鞭罚过后,他的灵力不会再受到限制,自然地,也没有人会过来对他进行假惺惺的治疗。他若还能运转真气,大可以自行疗伤,再不济,也可以出了神宫后再想办法。
&esp;&esp;他和落星神宫的瓜葛到此为止。
&esp;&esp;这天早上明霞起来后,就一直泡在药田当中。她有一部医书正在编撰,因修士考核事务繁杂,已经搁置多日,如今终于得空,便捡起来这份旷世之作,以期给自己积个大功德。
&esp;&esp;她忙起来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等到终于感觉饥饿时,已是月上中天。
&esp;&esp;恰逢姬照领着一群星官经过,看样子是在重新排阵神宫地形,将原来的阵法全数调换。
&esp;&esp;这是每年修士考核之后都需要完成的例行工作,因为外来的修士在落星神宫待了那么久,保不定已经摸清了神宫内的所有布防,所以必须定期更换。
&esp;&esp;明霞和姬照对视一眼,很自然地就一起往前走了一段路,将各自的工作职责对了一遍。对于太微神殿内发生的奇怪事,他们都默契十足地避而不谈。
&esp;&esp;于是例行的工作之外,就只剩下一桩事可以聊。
&esp;&esp;“那少年已经走了,”姬照说,“你既然应了你师父的请求,饶了他一命,为何不好人做到底,去送他一程?这样他日后还会念着你的恩情。好事做一半,反倒会惹人记恨的。”
&esp;&esp;姬照最是洞察人心,知道这世上多的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所以他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
&esp;&esp;这似乎是天生的技巧,明霞再学二十年也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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