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梦中的姜孚看起来有二十岁， 却仍自称“本王”， 为什么呢？
&esp;&esp;沈厌卿转过脸去，看向身侧。
&esp;&esp;周围的景致都消失了， 四面都像是垂了帘水，映着他的影子。
&esp;&esp;他在那其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esp;&esp;一十八岁。
&esp;&esp;他没有变，依旧是和姜孚初遇的年纪。
&esp;&esp;他轻咦出声的时候，水帘倏然旋转起来，融化了一切。
&esp;&esp;梦境逐渐变得稀薄，有光透进来。
&esp;&esp;柔而暖的，亮而明的。
&esp;&esp;照着他，好像能原谅、化去他的一切罪孽。
&esp;&esp;……
&esp;&esp;沈厌卿醒过来。
&esp;&esp;身边的位置已经冷了，只留着空空的被子小心掀开过的印痕。
&esp;&esp;窗纸透进阳光，晒着木案花瓶，散出些令人心中发懒的气味儿。
&esp;&esp;沈厌卿睁着眼，盯着床顶，决定再躺一会。
&esp;&esp;外面的窗边上落了只鸟，娇小玲珑，远看去只觉得约莫半掌大。
&esp;&esp;啄了三下窗框，清脆鸣叫了两声，又飞去了。
&esp;&esp;沈厌卿伸手拉过软枕，像昨晚那样垫在背后，坐起来发呆。
&esp;&esp;他不出声，外面的人就以为他还在睡，就不会进来。
&esp;&esp;他也就可再偷得半刻安逸。
&esp;&esp;梦里的事被他颠来倒去地想，渐渐也快忘净了。
&esp;&esp;最后他的印象，也只剩下姜孚与他相握的手。
&esp;&esp;周公要提示他什么呢？
&esp;&esp;若他与姜孚，真是都在二十上下的年纪相识；
&esp;&esp;是不是现在又是另一副光景？
&esp;&esp;不过，那他也没什么用了。
&esp;&esp;年纪那么小，能帮上什么事呢？
&esp;&esp;他一想起那两身婚服，心里就乱起来，手上拧了几下被子角。
&esp;&esp;都是昨儿夜里听杨家余家那些事，婚不婚的，留了印象，扰了心神。
&esp;&esp;眼下正多事之秋，还有闲挂心那些小事，他这真是掉链子不争气……
&esp;&esp;为了打断自己乱想，他开口叫了一声：
&esp;&esp;“宁蕖。”
&esp;&esp;声音虽不高，那蓝衣服的内侍却立刻就开了门进来：
&esp;&esp;“沈大人。”
&esp;&esp;宁蕖朝他点头，恭敬等他吩咐。
&esp;&esp;沈厌卿想了想，也没想到什么事情。
&esp;&esp;姚伏约他三天后见面，这三天他就闲着了。
&esp;&esp;荣宁府起出的东西，令人捎了信去知会文州，眼下距有回信也还早。
&esp;&esp;捉住的内鬼也处理过了，前面兵部户部的事也决议了……
&esp;&esp;还有什么事能做呢？
&esp;&esp;说来也怪，他在皪山上天天都无事做，日子流水一样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esp;&esp;可是一回来，一吸了京城的空气，就觉得人不能闲着了。
&esp;&esp;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唯恐一点儿不察就有什么危害着皇帝。
&esp;&esp;实际上人家学生自己过了这六年也没什么事。
&esp;&esp;如今及了冠更稳重，阅历更多，更是用不着他上蹿下跳的了。
&esp;&esp;曾威风一时，无事不管的沈帝师无奈叹了口气，道：
&esp;&esp;“我起来梳洗，备件平常衣服吧。”
&esp;&esp;今日估计是不用出门了。
&esp;&esp;虽然沈帝师是这么吩咐下去的，丰荷奉上来的依旧是布料流光溢彩的新衣。
&esp;&esp;也不知道这么穿下去，姜孚的私库还经不经得起花。
&esp;&esp;早膳的时辰过了，小厨房临时开火，算是鼓捣了一顿提前的午膳。
&esp;&esp;沈厌卿吃过了，就踱到庭院中闲逛。
&esp;&esp;披香苑占地不小，布置又多，用心去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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