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暮很难不多想。
因此,在社团跟朋友们凑一块,在学生中心的咖啡厅闲聊时,榆暮坐在角落咬着吸管,问正翻着活动海报的cra:“cra,你说一个人老无缘无故老带你去吃饭”
榆暮斟酌了下用词,还是说:“是比较贵的餐厅吃饭,是不是很奇怪?”
闻言,cra放下海报,沉思几秒,下了结论:“得看对方长得怎么样。”
之前跟榆暮搭过话的金发亚裔女生这时凑过来,笑嘻嘻地开口:“他要是长得好看就不奇怪。”
瞬间,几个人笑作一团。
也有不出门的时候。
初秋,纽约老是下雨,榆暮窝在房间看论文,邵纪洲在厨房研究新茶叶。
榆暮觉得邵纪洲这人兴趣爱好挺独特的。
又是能谈生意合作,又是打电子格斗游戏,到现在的她看见对方闲到无事,就研究从国内带回来的茶叶,慢条斯理地烫壶、注水。
总之,怎么看都不像个25,6的成年人。
夜深时,屋子里安静得很。
落地灯开了一盏,落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两个人并排坐着,电视屏幕映出的光晃在墙上。
榆暮抱着抱枕,眼神逐渐涣散。
邵纪洲懒懒地倚着沙发靠背,手边放着杯温热的茶。
电影放到一半,外面雷声压过雨点。
榆暮惊醒,下意识起身,要去关窗。
“淋不进来的。”
她的手臂刚抬起,就被邵纪洲轻握着手腕按回去:“看完这点儿。”
声音温和,像真在哄小孩。
被邵纪洲这么一碰,榆暮醒了大半。
她没敢再动。
这种日子一连过去好些天。
榆暮是后知后觉发觉不对劲的。
——不论出门,还是困在家里,她好像在慢慢被邵纪洲牵着走。
对方只是寥寥几句“一起吃晚饭。”“我送你上课。”“接你去看个展,对你课程有帮助……”
等诸如此类的关心话语。
看起来邵纪洲是在履行他说得要照顾她的责任没错。
就这样,把她安安稳稳地纳进自己的日程里。
但好像目前来看,没什么坏处。
榆暮想。
就先这样吧。
相安无事的时候,一块从餐厅出来,俩人就一起在中央公园散步。
十月末的风大,落叶全堆在小道上。
榆暮裹着大衣,走得很慢。
邵纪洲在前边等她,忽然开口说:“还是瘦。”
慢吞吞挪过来的榆暮不明所以:“嗯?”
“人太瘦了。”邵纪洲闲闲叹气,“你步子走得轻,我总以为你没跟上。”
榆暮小声说:“我也不是非得跟上。”
“怕把你弄丢。”
榆暮无言以对。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这一句话吧,真像一根细线。
心口就这么给勒住了。
小道往南延伸,走到theall,两排榆树的枝杈在夜风里摇,叶子被吹得哗啦作响。
广场远处有人在拉小提琴,曲子随风断断续续传过来。
榆暮走过去时,余光里瞥见几对恋人并肩靠着,长椅上有人肩膀抵着肩膀。
她把手缩进袖子里,鼻腔里呼出的气在冷风里散成白雾。
“冷?”邵纪洲侧头问。
“还好。”
“今早提醒你要多穿点儿的。”邵纪洲说,停下脚步,把围巾解下来,顺势搭在女孩肩头。
榆暮抬手要推回去,却被邵纪洲轻轻按住。
“听话点儿。”邵纪洲的语气仍笑着,不容反驳。
他盯着她,声音慢下来:“暮暮,我是真不想把你弄丢。”
凌冽寒风吹来,树影摇得厉害。
榆暮没再想挣脱,她的指尖实实的绞在衣袖里。
这话说得
又像是在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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