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炘冷声道:“谁下的令?”
甲部部长歪了下头:“我。”
“赵部长,手别伸得太长。”李微炘和对方擦肩而过。
“仔细想想,黑刹大人管得也有点多,”赵部长低了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忘了当初你为什么搬到她隔壁,朱雀。”
李微炘脚步一顿。
通灵阵没能立即落地,当空闪烁着,忽明忽暗,在她高挺的眉骨间落下一道阴影。
……
……
唰!唰!唰!
三道破空声凌空刮过,为首一人身着朱雀红袍,左右一人穿黑、一人穿青紫。三人脚点树梢,转瞬间就消失在空旷的山谷中。
山谷有冷风。
一道冷风掠过树梢,似有灵智一般,紧跟其后。
“碎片有什么好追的!”黑衣人朗声道:“它再惯于兴风作浪也要有资本,肉|体都被碾了几千遍,它靠什么再捏出人形?”
青衣人回道:“肉|体化为齑粉,灵识还在,防鬼如防人!”
黑衣人凤眼含笑:“点我呢?”
青衣人一脸肃静:“不敢。”
——唰啦!
为首那朱雀红袍纵身一跃,自半空落下,随手打出一个隐匿阵法,将三人拢入。
夜色慎重,雷雨倾盆,三人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
……
一楼,数道生锈的栏杆遮挡视野,雨模糊了积灰的旧窗。但在芥下门排位前三的满级灵力者眼中,不存在视觉障碍。
看清屋内的景象,三人均没有发声。
黑衣人叹道:“晚了一步。”
朱雀红袍伸手,抹开窗上的泥雨。
这是一间卧室。正值临盆的女人瘫在床上,身|下破开一道裂口,鲜血染透床单。一个面带青灰的婴儿正坐在女人腿|间,满脸是血,啃食着脐带。
女人没死透,还有呼吸。
“……救不了,”黑衣人靠着生锈的栏杆,抱臂说:“煞气打透五脏六腑,最多吊一口命,上限半个月,下限三天。”
卧房外有人察觉不对,推门进来,爆发巨大的惊嚎。
青衣人看着婴儿:“该杀。”
屋里的男人悲痛欲绝,抱起血淋淋的婴儿痛哭。女人的母亲愣在房门边,父亲抢过电话叫医生,狭小的卧室惊乱至极。
没人察觉到婴儿的异样。
那双本该睁不开的、婴孩的眼睛,正对着空气大睁,瞳孔又黑又亮。
青衣人拔出一柄细长的十字杵——
“不对,”朱雀红袍按下青衣人的手,沉声说:“……不是这个孩子。”
朱雀火隔窗砸进婴孩体内,只见婴孩腹部一闪,浓黑的煞气如同蜘蛛般蕴散,霎时间将火红的朱雀灵力吞吃殆尽,而后缓缓合入子宫。
黑衣人:“是这婴儿未来的孩子?”
“对,”青衣人掐了一卦:“二十四年后。”
雷雨闪烁,流过窗边的冷风一滞。
“二十四年,”黑衣人道:“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
“咦?”青衣人微怔,灵力由青入紫,多算了十八年,惊异道:“她带着你们两家的气运。”
“气运?”
“它会帮朱雀、凤凰两家改命。”
“什么命?”
“……灭族命。”青衣人皱眉,“改命这一遭,本是那孩子命数里带的,被它中途截了过去。那孩子命数好,鬼借了她的身体,本性应有所变化,不再嗜血残杀。”
“……什么!”黑衣人显然只听到了“灭族”二字,怒道:“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青衣人:“我也是刚刚才算到!没有因果何来命理!”
黑衣人:“也算算你们家!凭什么只有我们两家遭殃?”
青衣人拢住长袍,冷哼:“算命不算己,算己天打雷劈。”
雷轰隆劈下一道,刚巧劈在黑衣人靠的铁栏杆上。
黑衣人:“……”
雷声刺耳,夜雨沉重,铁栏杆摇摇欲坠。
冷风勾着栏杆,一齐颤抖。
朱雀红袍沉默许久,长长叹声道:“八百年来,永远能找到一条后路……不愧是无相鬼。”
——轰隆!
雷声惊魂。
……不愧是无相鬼。
铁栏杆剧颤,冷风遭寒雨洗刷,通体湿冷。
它自栏杆跌落,被寒雨一头劈进湿重的地中。眼前亮雷闪烁,像电压不稳的白炽灯。
-
滋啦,白炽灯闪烁,方莱所长坐在转椅里,示意对面:“坐。”
黑刹没戴面具,拉开椅子。
“有一个潜伏任务,为期至少一年。中途可能需要你不定时出差,领导参与一下其他突发性副本。”方莱将文件推到黑刹眼前。
“潜伏任务……监视指定目标?”黑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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