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有对兄长无恙的如释重负,有对他此刻状态的疑惑,他没有回应暃的招呼。
而你,在听到暃那声再自然不过的“弟弟”时,心脏漏了一拍,他记得澜,他能自然地认出并称呼澜,可偏偏……忘了你。
暃并不在意澜的沉默,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们来了多少人?”
你强忍着心口的剧痛,试探地问:“殿下……您是否知道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暃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好像是吧,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不过无所谓,应该不重要。”
不重要——
无以伦比的心痛瞬间将你吞没,你一个踉跄,几乎软倒在地,澜立刻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你。
你深吸一口气,将决堤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用尽可能简洁、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语气,快速将黑石绿洲谈判的真相、蛮族与沙匪的勾结、沙暴后的搜寻、以及朔风城目前的局势告知了他。
暃静静地听着,手指摩挲着下巴,待你说完,他也交换了他的情报:“我从沙暴中醒来就在这儿了,那个叫阿如娜的女人,一直跟着我。她告诉我,蛮族与大魏关系甚好,那场谈判本就是为了增进友谊,为了——我与她的联姻。”
“联姻”两个字,抽干了你脸上的血色。
暃仿佛没有注意到你的异常,继续分析:“所以他们好生招待我,那女人的意思大概是,反正都要成婚了,不如让我提前留下感受风土人情,培养感情,等沙暴过去,朔风城的人自然会来接我回去。”
“但我呆久了就发现不对劲了,他们根本不给我任何与外界通讯的机会,也不让我踏出宫殿范围半步。看似款待,实为软禁,那女人更是寸步不离,我只好将计就计,扮演一个乐不思蜀的闲散客人,暗中收集情报。”
他顿了顿,目光中透出赞赏——但那赞赏是对一件趁手兵器的欣赏,而非对故人:“你做得不错,扫清了外围,情报也控制得到位,蛮族王室至今还以为外面风平浪静。”
你听着他冰冷的赞美,死死咬住下唇,用机械般的声音回应:“派回朔风城送信的小队,最快两天后能抵达,霍霜将军一旦出兵,蛮族隐藏在朔风城的探子必然会将消息送回,我们最多还有五天时间,殿下,您有何打算?”
“五天?”暃略一沉吟,“时间应该够了,我注意到,这座王庭赖以生存的,是地下储量惊人的火油。但是王庭结构复杂,强攻只会逼他们鱼死网破。你这边可以缓慢放出外围据点被扫荡的消息,制造恐慌和混乱。”他顿了顿,“我呢,索性就和她结婚……”
“不行!”
这两个字完全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带着泣音猛地从你喉咙里冲了出来!
你和暃才是夫妻!
是,这场婚姻始于他的算计,你的不甘,可你们终究是夫妻!
你们的名字曾并书于朱红的婚帖,你们曾在文武百官、宗庙社稷之前叩拜天地父母,那场盛大的典礼昭告了天下!你们曾共享过最亲密无间的夜晚,也曾纠缠于最痛苦不堪的过往……那些真实存在过的瞬间,那些刻入骨血的纠葛,难道都能被彻底抹杀?
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要和另一个女人举行婚礼?
暃被你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怔,随即用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你,疑惑问道:“还没问,你是谁?”
你是谁?
委屈、心痛、荒谬和被全盘否定的痛苦如同海啸般袭来!
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眼前阵阵发黑,世界天旋地转。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澜猛地将你搂进怀里。他抬起头,直视着暃,说道:“哥哥,她是大魏的鹿将军,鹿杞。你……不记得她了?”
暃恍然般地“哦”了一声,语气依旧平淡:“原来是鹿将军,好像之前听说过,确实……挺能干。我原以为能领兵打仗的都是些只会蛮干的蠢材,你倒还不赖。”
这轻飘飘的称赞,比恶毒的诅咒还让你心痛。
下一秒,在你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澜突然低下头,温热的唇重重地落在了你苍白的唇上。
一吻结束,澜紧紧抱着颤抖的你,目光再次迎向暃:“哥哥,她也是我深爱之人,请你……不要用这样刻薄的语气和她讲话。”
暃的目光变得锐利,他的视线扫过你脖颈处昨夜澜留下的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意味不明地哈哈一笑。
“难怪反应这么大,不过弟弟,贪欢也要懂得节制啊。”
他话锋一转,重新回到正题:“鹿将军刚才说不行,是什么意思?”
你被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寻找理由:“殿、殿下贵为皇子,身份尊贵,岂能……岂能如此委曲求全,与蛮族……”
“这有什么?”暃打断你,语气轻松,“都是情势所需,而且,我看那阿如娜……也挺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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