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敦伦之事,也确实要同顾筠商量一下。
“你不知道我可知道!方才入府时我可看到了,顾家给的可是十二抬的聘礼,这要不是看重你,心疼你,能给这么多?”
她默默在心里腹诽了一番,赵娉婷还不知道,除了聘礼,顾筠私下里还给了她不少东西,不仅如此,就连她陪嫁的那些嫁妆,里面都有一半是他顾筠的名字。
可顾筠也说了,她不白拿这些东西,无功不受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顾筠帮她脱离夏家,她替顾筠扮演好妻子这个角色三年。
这么算,他顾钰没有吃亏,她的东西也拿的心安理得。
“之前我都还在替你担心,怕你爹娘不能给你谋一个好的归宿,现在想想,真是我多虑,你这哪是个好的归宿,简直是掉进金窝里去了。”
“身在高位,长相俊美,还这般看重你,这样的夫君,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巧玉赶回来时,他们话已经说完,看着人面色无波的样子,料想是没听到他们方才说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穿戴好衣服头面之后,接下来就是施妆。
夏琳琅这会就是个不问世事的闺中小姐,只管闭着眼任由巧玉收拾,描眉,上妆,最后是点红唇。
“奴婢这会要给姑娘盖盖头了,盖上之后除了我们大人,小姐你不可自己私自摘下。”
说完,一方红红的颜色就轻轻的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婚礼流程她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就是繁文缛节太多,一整套下来,就又到了黑夜。
是以当在礼堂,听着礼官高喊着‘夫妻对拜’‘礼成’这五个字时,才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盖头下面适时的伸过来一双手,掌心上有微微薄茧,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夏琳琅没拒绝,将手置于掌心,任由他的主人带自己离开。
外面宾客众多,但没人敢在国公府嚷嚷着要闹洞房,夏琳琅被顾筠牵着,亦步亦趋的绕了不知多少个回廊,才终于到了她日后要住的地方。
头上的红盖头还没摘下,她先被人领着坐在了一方软榻之上。
陌生的地方,视野全无,就算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还是会下意识的紧张,整个身子绷的紧紧的。
身侧忽然有人落了座,寡淡的音色在今日这种场合似乎染了些别的情绪在里头,只听他对一旁候着的喜婆和丫鬟们吩咐:
“开始吧。”
夏琳琅脑子还有些发懵,没反应过来是要做什么,就听前面候着的一众人朝着大声的唱着祝词,接着身子周围就都被撒了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这新房里的规矩,只能直直的坐着,感觉到肩膀上,盖头上都有东西陆陆续续落下来。
忽而,一粒红红的东西恰好落在她裙子上。
她悄悄捏住,正打算垂眸去看,就听前面的人走到跟前朝着顾筠说:
“大人请用喜秤。”
心下没来由的怦怦跳,说是紧张也好,慌乱也罢,夏琳琅自觉已经很是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紧握的拳头和潮湿的掌心还是出卖了她。
被掩盖了一整日的视野终于被人一点点掀开。
今日的顾筠不同以往,即便二人此前已不知见过多少次,但多年后的夏琳琅再次回忆起来,还是忘不了而今的他。
大红的喜服和高束的金冠衬的他一身更加挺括,高挺的鼻骨依旧是他不怒自威的表现,也只有夏琳琅知道这幅寡淡的面皮下究竟藏着怎样的恶劣。
宽肩窄腰,那拿着喜衬的双手骨结分明,素来都没
什么情绪的一双眸子,这会正灼灼的盯着她。
夏琳琅看了一眼后就错开了视线,那目光过于灼热,红的就像身上的喜服一样,这样的场合下,她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敢去回应。
好在房里还有旁人在,喜婆见盖头已经挑开,连忙带人上前收走了喜秤和盖头。
“请大人落座,同夫人一起共饮合卺酒。”
顾筠收回视线,没在看她,接过了婆子递过来的酒杯,夏琳琅也抬手接过,先是吸了口气给自己壮壮胆,这才敢抬头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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