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天下,不知可否赐下墨宝?”
新店开张,终究少些底蕴,若有名家笔墨镇店,就不同了。
苏老爷子闻言大笑,看看卞慈,又看看明月,“一环套一环,今儿我也算入了套了。”
“不敢不敢,小女子所言皆发自肺腑。”薛掌柜忙道,“小女子虽不曾有幸读书,却也知是非好歹,对名士风流心向往之……”
谁不爱听好话呢?尤其是读书人,最喜欢四处留痕,于是苏老爷子欣然应允。
薛掌柜和明月大喜,忙叫人铺纸研墨。
苏老爷子先去一边净手,卞慈亲自帮他挽了袖子,将笔蘸饱了墨,递到手中。
老爷子正值微醺,酒气上头,更兼心情愉悦,自觉文气纵横,当即挥毫泼墨、笔走龙蛇,“汇芸楼”三个大字跃然纸上,恢弘气势扑面而来。
哪怕明月和薛掌柜不通书法,亦觉不凡,忙跟着一干围过来看热闹的食客们一起拍手叫好。
苏老爷子心满意足,朝四周拱拱手。
这幅字他也觉得写得好。
明月和薛掌柜喜不自胜,忙亲自上前打扇,将那墨宝吹干,有吩咐人去打听好店铺,“明儿一早就叫人制匾!”
两人又要亲自送苏老爷子上车,老头儿摆摆手,摇摇晃晃自己往外走。
卞慈忙跟上,抽空扭头对她们说:“回去吧,我自送他到家。”
万麟馆有些偏,白日看着风景如画,清净宜人,入夜后难免显出几分阴森,不送到家他也不放心。
老头儿虽有三分醉意,人倒还清醒,扶着他稳稳当当地上了车。
一车一马哒哒走了几里地,晚风吹来,苏老爷子的酒气又散了几分,斜靠在车壁上赏月。
附近并无人烟灯火,越发显出月之皎洁、星之璀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头儿忽幽幽道,“既然有意,就抓紧些。”
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成什么样子!
卞慈无奈道:“她非寻常女子。”
这就抓得够紧了。
再紧,人干脆就跑了。
想起席间老头儿捣乱,卞慈又叹了口气,“恁老少操些心吧!”
“不识好人心!”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一般人我还懒得掺和呢!
若非看在你小子还算合心意,又可怜你有爹也似无父,谁搭理你!
哼!
顿了顿,又问:“新任知府黄文本,你怎么看?”
卞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冷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越界了。”
身为一地知府,却妄图掺和转运司衙门的事,此乃官场大忌,是他蠢笨至此还是肆无忌惮?
苏老爷子唔了声。
他也隐隐听到一点风声。
卞慈对此已有打算。
明月接下来想做的大买卖,必须由黄文本点头,如此,就不好露出他来。
不过知府总管一方财、政,要忙活的事情多着呢,此等琐碎小事不会直接参与。明月等有心竞选的商人会先与实际由掌管庶务的曹官接触,有了眉目后,曹官才会上报给通判知晓。
通判屈居知府之下,协助知府处理政务,貌似矮一头,却又有朝廷赋予的监督之权,通常来讲,可与知府“争权”,很多事情没有通判的大印,纵然知府本人火冒三丈也无法推行。
因此,杭州知府衙门内,并非黄文本的一言堂。
明月忙活着与薛掌柜商议匾额样式,激动许久,期间又应付了无数想凑上来赏字的食客们,折腾到凌晨时分方回家。
内院值夜的丫头已换过一轮,见她归来,忙打热水、预备替换衣裳,又问是否要用饭。
虽说几个时辰前刚刚赴宴,可外面的宴席哪里是吃饭用的,她这会儿还饿着呢。
明月脱去外袍,打了个哈欠,“厨房有什么?要清淡些的才好。”
一夜未眠,又饿又恶心。
“有八宝甜粥和细米粥,另有养在缸里的活虾和鲜鱼,鸡子、鲜藕、莲子,并几样新鲜叶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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