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有大耳朵,高鼻梁,曾经?路过梅里雪山时,有人说过他们两?个很?像。
他还有深深地眼窝,高高的眉骨,冬城一起吃饭时,自己坐在他身边很?近的位置,叶满就判断他有少数民族血统。
他还有一张对别人有些寡言的嘴,他亲过自己很?多地方,口腔温度很?烫。
他又看他的身体,他套着的薄薄黑色夹克微微敞开,里面穿着自己绣的小狗短袖,呼吸时胸口起伏着,能?隐约看到壮实的腹肌。
向下,那双腿裹在休闲裤里,一条蜷起,仍长得惊人。
叶满喜欢大长腿,就算每天都形影不离,可?叶满冷不丁瞥见他的腿,心也会乱蹦跶几下。
他慢慢转回?眼珠,再看他的脸,那张古铜色、皮肤粗粝的脸,没表情时有些酷,他认认真真看,觉得特别熟悉,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挤进了叶满的茧里。
叶满每天醒时看到第一眼是他,睡觉梦里常常出现?他,那个充满腐蚀性的心茧里,他走了进来,抱住了那个惊恐的小怪物,或许他是特殊材料做的,所以不怕被腐蚀,可?小怪物怕烫。
“小满,”宁静的夜里,虫鸣四起,韩竞突兀地开口:“你刚刚向我跑过来,是想说什么吗?”
叶满敛眸,半刻后,含进一口啤酒,含糊哼道:“没有。”
第二天下了雨,韩竞在小木屋里收拾行?李,他们就要?离开了。
叶满收起三脚架,看相机里的画面,他纠结犹豫着,想问越河是否可?以记录这个故事,保证绝对不会给?他泄露地址的。
他冒着小雨,走到榕树下,抬头向上看。
树屋稳稳当当停在树上,白天光线好,看起来还算漂亮。
越河似乎看到他来了,站在窗前看他。
那封在拉萨买的信,让他在异国?见证了一段光阴故事。
他站在树下看越河,恍惚间仿佛看见他身边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并肩,一起看他。
心里惆怅良多。
叶满:“树屋漏水吗?”
“不,它很?完美。”
他组织自己贫乏的英语词汇,询问越河是否自己可?以做一个小小不专业纪录片发布在自己自媒体账号上,越河说:“可?以。”
他扒着窗口,问:“你要?走了吗?”
叶满忽然有些不舍:“是的。”
越河说:“我和h hng都期待你再来做客。”
叶满绽开笑容,冲他挥挥手,卷毛儿上的雨珠一翘一翘,灿烂明媚。
转身时,越南人说:“带上一支向日葵吧,h hng送给?你的。”
叶满脚步顿了顿,轻快地顺着小路离开。
韩竞已经?收拾好,站在木屋前等他。
他昨天睡得不好,有些头疼。
叶满从小路走回?来,脖子上挂着相机,手上握着一支花瓣舒展的小小向日葵。
“走吧。”韩竞随口说:“打好招呼了?”
他的话音微顿,垂眸看递到自己鼻尖的向日葵,上面沾染着几颗饱满鲜活的雨珠还有香甜的花粉。
他站在木屋门口,地势又高一点,叶满只能?仰头看他,而他可?以将?向日葵一样灿烂的叶满看得清晰无比。
“嗳嗳,韩竞,”叶满把?向日葵交给?他,拉过他手上的背包和行?李箱,低下头,随口一说:“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啊?”
叶满拉着行?李往小路上走,路上糖胶树开了花,叶满分不清那气味是香是臭,甚至不细看,不知道花和叶子的分别。
他那句话问得很?随意,真像是一句不打紧的废话。
韩竞缓缓握紧那朵花,反应迅速迈开长腿追上去。
“行?啊。”路很?窄,他跟在叶满身后,边笑边说:“那以后,咱俩就一起过日子吧。”
叶满耳朵尖儿红彤彤,闷头走,咬着唇笑。
他心脏悸动明显,心窝好像有什么充进去,然后嘭!嘭!嘭!地涨大。
他觉得自己很?满,空空贫乏的世界涌进了超多好东西,色彩缤纷,把?他的每一角落地方都点亮了,他的眼睛,他的五脏六腑、三魂六魄……它们纷纷欢欣鼓舞,七嘴八舌夸赞:嗳嗳,你这个小卷毛儿,可?以嘛!
他昨夜辗转反侧,一夜时间没想通的事,在看到越河时豁然开朗。
越河爱阿姮,直接而纯粹,他只是爱那个人。
他不看那个什么财产告知书了,因?为其?实无论韩竞是大了自己九岁的韩竞,还是开很?多民宿的韩竞,还是很?有钱的韩竞,他面前的韩竞都是最真诚的。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长长的腿——都证明韩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穿过层层雾瘴,他能?看到的是韩竞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是韩竞这个人本身。
如果、如果韩竞也能?爱着自己就好了。
不能?也没关?系,他决定爱他。那说明他完全放弃了个人安危,做好了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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