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般,可否同林大人说一声,就把这事结了吧,我们老爷,总不能不下葬吧?”
陈嵩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睛瞥着门,心里想,“大人你就别光搁屋里听着了,快出来给我圆两句啊。”
林与闻果然能感应到他的求助,推门走出来,脸上带笑,“李嬷嬷说的是,贺大人身份非常,不能误了下葬,”他看了看在李嬷嬷身边柔弱不堪的于氏,“二夫人,本官并未难为贺青,不必担心。”
于氏警惕地看着他,直到贺青也走出来,和她对了个眼神才放下心来。
林与闻看向李嬷嬷,“这件事情其实本官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想和府内女眷再了解些情况。”
李嬷嬷的眉毛抬起来,“什么意思!”
“二夫人和小雨姑娘的话,方便吗?”
李嬷嬷气得脸通红,“大人!您到底是怀疑这大火有蹊跷,还是另有所图啊!”
“你们府里的人到底有没有规矩!”陈嵩就差拔刀了,“大人能图你们什么?!”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林与闻连忙摆手,“拜托嬷嬷问问老夫人,只再问过这两位,本官就罢手,并且可以亲自主持贺大人的葬礼。”
李嬷嬷嘶一口气,甩了下手,“知道了。”
她福礼的姿势都狠狠的。
“老奴这就去问夫人的意思,大人去之前那间客房等着吧。”
……
陈嵩给林与闻斟茶,“大人,我觉得那个二夫人确实有问题。”
“不,这一家子都有问题,”陈嵩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个二夫人疯疯癫癫的,那个李嬷嬷又跟个女夜叉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奇怪,没有人在乎那个老大人的死,巴不得他赶紧入了土似的。”
林与闻饮一口茶,不置可否,“也许他们就是想赶紧平息了这件事。”
“家主死了,他们一点都不怀疑吗?”陈嵩翻了个白眼,暂且不去做猜想,先把眼见的事实告诉给林与闻说,“大人,我刚才与那个于氏拉扯中,看见她颈后有深浅不一的淤青,我从前听程姑娘说过这种伤,应该是被绳索勒的,而且时间不一,所以才会有深有浅。”
林与闻眯起眼睛,“怪不得。”
“是啊,这么个疯女人,做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你这个脑子,”林与闻踹一脚陈嵩,“你想想,她要是一开始就是疯的,贺均贤怎么会纳她为妾。”
“啊……是被那个贺老爷……”
“她饱受虐待,所以精神恍惚,所以红杏出墙,”林与闻眼神深沉,默默在心里念叨,“既然贺青都能察觉他母亲与贺诚之间的事情,那陪伴在她身边的女眷不该不知道啊……”
“可刚刚那李嬷嬷十分维护她,”陈嵩提醒林与闻,“一般主母和妾室之间像她们这样的不多。”
“于氏曾经也是贺夫人的贴身丫鬟,她们曾经关系应该都很亲密。”
“不是的大人,”陈嵩说,“二女同侍一夫,初时再如何要好,时间长了也会有嫌隙,就算贺夫人可以装作贤惠大度,她手下的人也不可能全然对于氏没有芥蒂。”
“但刚才那李嬷嬷明显是真心实意保护于氏的,”陈嵩仰着头回忆,“而且他们都很敬重贺夫人,一提到贺夫人神情都会不一样的。”
林与闻呼了口气,“你知道吗,我其实问了一圈下来,我感觉这家里真正的主人是贺夫人,火场里大家也是先把贺夫人救了出来,她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
“可放火的人不也应该知道贺夫人也在那知文楼里吗?”陈嵩问。
林与闻点头,“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了。”
“凶手如果是家里的人,那她理当也敬重贺夫人才是,冒着误伤贺夫人的风险杀贺均贤真的有必要吗?”
陈嵩皱紧眉头,“那也许是恨极了那贺均贤呢,毕竟我看于氏的伤……”
他摇摇头,很是后悔,“我刚刚不该那么凶的。”
“先别想那些了,”林与闻看一眼门口,“人来了。”
李嬷嬷搀着于氏,缓步走过来,身后跟着怯生生的雨姑娘。于氏垂着头,不情不愿,把半身的重量都好像压在了李嬷嬷身上。
李嬷嬷倒不在意,一边擎着于氏,一边中气十足地对着林与闻,“夫人说了,大人找二夫人和雨姑娘了解事情是应当的,只是男女之防不得不在意,须另有女眷旁听。”
“这是自然。”林与闻站起来,给陈嵩使了个眼色。
陈嵩赶紧搬好凳子放在林与闻对面。
林与闻笑眯眯,“雨姑娘能先在外面等等吗?”
雨姑娘的眼睛眨眨,嘴唇微微颤抖,声音轻轻的,“好。”
09
于氏三十四岁,个头不高,人也十分瘦弱,坐在又高又壮的李嬷嬷跟前小小一点。她的眼神微微飘忽,被林与闻看着的时候不是很舒服地低着头。
李嬷嬷四十岁,胳膊浑圆,跟于氏一比,说不出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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