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好受一些时,司欢吟捏着她的下巴强行灌了一壶温水,“小姝儿可得保重身子才是,不然峰哥可要怪我没照顾好他唯一的爱女了。”
爱女爱女,说来可笑,看来徐青章口中那位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不是他人,正是她的好爹爹。
心如刀割,她好痛,脸色苍白,身子逐渐冰冷,双瞳无法聚焦,她的眼里充满了忧伤和痛苦。
司欢吟久候不至,同司骸一样,打算亲自去寻他。
屋里的蜡烛燃烧过半,殊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光乍然被男子的身影罩下,“姝儿,姝儿。”
泪水干涸,她的目光呆滞而空洞,来人晃着她的肩膀,唤了她好几声之后,她才有了一星半点反应。
“爹爹,爹?”
面前的男子神仪明秀,美如冠玉,岁月在他面前并未留下什么痕迹,他的面容恍若将将及冠之人。
“爹爹,姝儿想您了。娘亲,娘亲方才告诉姝儿,您还活着,爹爹,娘亲。”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满脸笑容的女郎一手一人,圈着她的父母撒娇,她目光澄澈,恍若稚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两人合力将她哄睡之后,凌峰目光一凛,语气冷淡至极,再不如先前对爱女时那般温柔。
莫说凌峰觉得她对兰姝行过不轨之事,就是她自己也陷入深深的怀疑当中。
她方才当着父女俩的面,替她把过脉,小娘子的脉络虚而无力,时急时短,说句难听的,天妒红颜,显然不是个长寿的。
再者说了,如今她什么都对她说了,她没有装疯卖傻的必要。
她曾派人监视兰姝数年,知晓这小妮子最是柔弱,兴许她今日一股脑地将真相告知她,她受不住,这才成了痴儿。
“峰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吟吟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还不了解吟吟的性子吗?”
“司欢吟!”
男子咬牙切齿,显然同她说的不一样,她俩并非琴瑟和鸣的夫妻。
“峰哥,瞧你,可别吓着我们的女儿了。”她的目光朝榻上的兰姝瞟去,“峰哥,既是姝儿唤我为母亲,吟吟定是不会亏待她的。峰哥你知道的,吟吟初次同姝儿见面之时,姝儿就很喜欢吟吟呢。”
司欢吟点了点他的胸膛,“峰哥,同你一样哦。”
凌峰今日本不想出现在她的帐篷,可他顾着小的,倒是将大的忘了。不久前他正哄着宝珠入睡,孰料来人三催四请,直到司欢吟亲自过来说兰姝身子不适,他方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司欢吟很有眼色,目睹凌峰冷峻的面容稍有松动,她索性脱了身上的外衣,“峰哥,今夜留下来陪吟吟吧。”
她所言非虚,凌峰虽不曾与她同住一处,两人聚得却着实多。
“峰哥,你疼疼吟吟,吟吟休整了两日,身子已大好了。”
司欢吟眼中起了欲念,拉着他的手置在脸上,深情地凝着他。若是以往,凌峰定会留下,只是兰姝还在一旁,他再如何,也不会遂了她的愿。
“闭嘴。”
同她说的一样,男子同她相处多时,自认为对她存着几分了解,“不许伤害姝儿。”
“峰哥,吟吟定会把她当作我们的亲女。”
凌峰不肯留下,司欢吟独自上了榻,她揽着兰姝轻声道:“姝儿,娘亲知道你没睡着。”
你们在干什么
身侧之人风鬟雾鬓, 她双眸紧闭,呼吸平稳绵长,并不如司欢吟所言那般装睡。
“姝儿, 你今日也看到了, 峰哥的心在我这里, 妍姐姐早已入土为安了。我许你装疯卖傻, 小姝儿,司姨不介意当你娘亲。”
司欢吟侧着身子, 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短刃摩挲她柔嫩的脸颊, 她脸如冰绡,又哭过一场, 眼角微微泛红,恍若白里透红的牡丹花。
小娘子毫无防备之心,若是她乐意, 当即可以要了她的命, 叫她就此珠沉玉没。
许是司欢吟自觉没趣, 索性晃醒了她,女郎眸光懵懂,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娘亲?”
司欢吟有一瞬间的错愕,她虽育有一子, 却不曾生养过女儿。眼下被她这么一叫,反倒真同这小娘子做了母女一样。
“小姝儿, 来,吃了它。”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是玩弄朝政的圣女,如何会被小娘子轻易糊弄?
她作势要将此物强塞兰姝嘴里, 被她摆弄的小娘子倒也乖巧,乖乖地轻启朱唇,好似即便她手上拿着的是毒药,她也能一口闷进去。
“哈哈,小姝儿你还真有趣,比你那个废物娘亲好玩多了。”司欢吟抽出的指腹沾了她的口水,她面上并未嫌弃,反而捏着药丸把玩。
“好了,司姨也不跟你闹了。司姨跟你讲讲吧,这是一颗忘忧丸,服下过后,不出一日,便会将前尘往事通通忘个干净。”她轻轻拍了拍兰姝的纤纤素手,“怎么样,小姝儿,若想认我作娘亲,那就得将妍姐姐忘得一干二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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