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班的王牌二传罗阿响负伤没能出席决赛,只拿了个亚军。
青春或许总是要有这么一点微小的遗憾,让回忆中的对方更鲜活、真实。
罗阿响笑着摸了摸手肘上的伤疤,又躺回了床上。那时候真好啊,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每天要担心的只有画不完的作业,不像现在,要考虑学习,还要自己挣生活。
罗阿响想到了什么,翻身起来打开了他珍藏许久却从没打开过的储物箱,里面放着高中时他用过的画具。他的指尖一下一下滚过那些铅笔、颜料管,忽然就特别难过,他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梦想,现在离他是多么遥远。
箱子最底下放了一个素描本,他这些年从来没敢翻开来看过,怕自己看了之后就无法坚持独自前行了。
此时他拿起了那个本子,里面都是他的摸鱼作:上课时的老沈,朝别人扔粉笔头的毛毛,上课时偷偷照镜子的女同学,排球赛时队友挥洒汗水的姿态……他的高中生活几乎都在这个素描本里凝成了微缩景观,他翻到最后一页,那是大雪里朝他跑来的谷肆。
罗阿响看着那张有些潦草的速写,冬日风景萧瑟,路边的树木都光秃秃地挂着雪,景色像是被模糊掉了,唯一清晰的只有谷肆的脸,表情满是不甘和愤怒。罗阿响的指腹在那张尚显稚嫩的脸上摩挲了两下,这是他当时凭记忆画的,他印象中高中时和谷肆见的最后一面。
他收起了本子,又把那个储物箱放进了衣柜深处。
罗阿响慢慢悠悠地收拾好自己,然后去医院,今天就可以拆纱布了。
谷肆电话打来时,罗阿响正在复查,医生在问他情况,于是他没来得及接。
拆了纱布之后,罗阿响感觉自己的世界都明亮了,看东西不用那么费劲了。没等他适应一会儿,谷肆的电话催命一样再次打了过来。
“喂?在哪儿?”谷肆的声音中透露着他的急不可待,好像害怕又联系不上他一样。
“医院。”
“哦,纱布可以拆了吗?”
“已经拆了。”
“那正好,我过去接你,去温时的学校。”
罗阿响反应了一会,这才想起来答应过要去和温时见面,他应了一声,语气含糊,也这么多年没和温时见面了,还有点紧张。
车停在医院门口,谷肆打开车窗,朝正站在门口等的罗阿响招了招手。
温时所在的学校和罗阿响的学校完全不同,车刚开进校门,就能明显感觉到这是一所艺术氛围浓厚的大学,道旁整整齐齐的银杏树,创意活泼的宣传墙,是罗阿响以前憧憬过的艺术类学校的样子。
“原来温时在庆美啊,真好。”
庆美算是全国公认的好美院了,很多艺术生都憧憬这里,将庆美作为自己的梦想。但当时的罗阿响心高气傲,目标是比庆美还难考一点的邶美。
谷肆看了一眼罗阿响,似乎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的小动作被罗阿响发现了,于是罗阿响问:“想说什么?”
“原本你的学校应该比她的好。”
罗阿响的笑容凝在脸上,几秒后就逐渐消失了,变成了有点尴尬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很快车就在临时车位上停好了,他们也当作之前的对话不存在。
温时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们了,远远就跟他们招手,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阿响阿响!好久不见!”温时见到阿响时几乎要跳起来了,几乎完全没有阿响印象中的安静内敛了,变得阳光开朗多了,咧着嘴笑得超级开心。
罗阿响的情绪也受到她的影响,变得高昂了些。他和温时抱了抱,下一秒温时就开始掉眼泪了。
“啊呀,怎么啦大小姐!”罗阿响赶紧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又给她递纸,他都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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