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妃您想得太多。您是皇妃,我是皇子,贺家跟咱们在一条船上,以往不也都唯母妃命是从吗?”
“唯命是从?那是因为我从不提真正为难他们的要求!”说到后面,贺妃猛然冷下脸,话像支箭,隐含着楚云棋不懂的忿恨,像要朝谁射去。
不过,眨眼间,她又恢复了和缓:“棋儿,你要记住,没了我们母子,贺家还是贺家。没了贺家,我们就不是我们了。”
这是什么话?没了贺家,他也依然是父皇喜爱的皇子。何况贺家拥兵自重,父皇对他们可不是面上看起来那么信赖,没了贺家,说不定对他反还更好呢。
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楚云棋并没有说出来,说也没用,白让母妃揪住他又一顿说教。
“那您跟父皇说,这种小事,让父皇下道旨不就得了。”
“胡说,在你眼里是小事,在你父皇眼里可不一定。而且你父皇啊,这种时候,最喜欢拢起袖子看戏。”
越说越玄乎了。
“行了我知道了,那这事儿从长计议好吧?您非让我跑这一趟,现在我人也送了,事情也说了,可以回去了吧?这破地方什么东西也没有,无聊死了。”
“不行。”视频那头,贺妃几乎想都没想,一口否决。
楚云棋静了下,坐直身体:“您真让我耗在这里啊?”
“我说过,那孩子在哪儿,你就在哪儿,这点儿诚意,总还要拿出来。”贺妃说着,拿起剪刀,施施然修剪起花瓶中的花枝。
“我堂堂皇子,愿意做他的教父,这还不够有诚意?”
“就算他天分高,也犯不着这么捧着他吧?治疗系金贵,但我楚家还不缺!”
“你小点儿声。”贺妃淡淡看他一眼,“母妃不会害你,好处你以后自会明白。行了,母妃还有事,不跟你说了。”
话罢,不管楚云棋反应如何,贺妃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熄掉终端,撤去精神力屏障,她又剪了两刀花枝,唤了侍女进来:“陛下那边,陆院长可做完治疗了?要不要备饭?”
“禀皇妃,这次治疗时间不长,陆院长说有事情忙,陛下已经让他回去了。”
“那倒失礼了。”贺妃仿佛随口说了声,慢条斯理,又拿起了刚放下的园艺剪,修理起自己微乱的思绪。
贺乐言是还小,可她要拉拢的,从来不是贺乐言啊……
“陆院长,您慢走。”星河帝国皇宫东华门外,帝国金阙卫卫队长亲自护送陆长青出来,奉帝命手持一把星河紫金伞,替这位遮蔽着午后灼热的日光。
陆长青点头致谢,登上飞车,听通讯器那头的文毅说完话,平静开口:“我知道了,一句玩笑话,跟乐言解释清楚就好。”
“解释了,不过乐言还是有些芥蒂。他太小,我怕他分辨不了真假,把贺指挥官那些吓唬人的话当真。”文毅汇报完,有些迟疑,“院长,咱们就这么把乐言丢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也许应该等他大一点再送他来。”
“他需要一个安定的家,也需要真正的家人,越早和家人团聚越好。”陆长青说。
“理论上是这样,但……这里地处偏远,又是太空基地,环境远不比星都。”文毅关了窗户上模拟出的蓝星天空,看向外面荒漠般的星海,内心无比纠结。
“星都对乐言是是非之地,于他成长无益。”陆长青答。
“可乐言精神力还不是百分百稳定,在医科院有我们看着更安心。”
“汉河那里有邵英,你是对你师哥不放心?”
“不是。”邵师兄在汉河基地驻点做治疗师,三年前就来了,文毅一时倒把这个忽略了。
“就算是这样,”文毅停了停,仿佛在消化,也像在组织语言,“但是贺指挥官行伍多年,气势浸入骨髓,有些,有些——”
“有些吓人?”
陆长青的声音不缓不惊,宛如山雪融化的水流,潺湲而下,让人大脑一阵清明。
“吓人倒也谈不上。”文毅想起那位指挥官在贺乐言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我是担心,他和乐言相处不来。”
“那是你不了解他,也低估了乐言。”陆长青又说。
“院长很了解贺指挥官?”文毅不禁问。
飞车中,陆长青停顿了短暂一瞬:“比你多一点。”
“您之前就认识他?”
“认识。一个找我补课、通过后删了我通讯号的师弟。”陆长青平静答。
……这世上还有人主动删您?
不是,那他又是以哪种品格获得了您的信任?
文毅思绪颇乱,总觉得院长还有话没跟自己说透。“院长——”
“既然已经平安送到,你尽快回来,院里还有很多工作。”
“可是乐言还不适应。”
“你留在那儿,他当然不会适应。”陆长青说,平静,但决断如流。
“不要!我不要文爸爸走!”
从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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