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恶劣。
很——
喜欢。
何序抿糖一样抿抿嘴巴,扭身往卧室里冲。
这里曾经被一把火烧尽,现在墙上挂着她曾经向往的自由花海;旁边是拼图拼成的她的背影,一片一片,好像是那个人找回她、拼凑她、重新认识她的过程;阳台的白纱窗帘又成了起伏的海浪,等着下一个春天到来,白头鹎跳上洒满晨光的圆桌。
“啁啾,啁啾,咕——”
何序跑进浴室,十分钟搞完全部。
裴挽棠已经给何序挑好衣服了,一件宽松慵懒的粗线白毛衣和一条低腰复古的阔腿牛仔裤,衣服放在床尾,她坐在床边,撑一条手在斜后方,身体微微后倾,瘦长骨感的指间转着一支长管口红。
何序看到她的衣服也换了,是和那年很像很像的白裙子,简单又正式,给她的这身——
“是不是太随便了?”何序不确定。
裴挽棠起身:“你朋友不都说你应该长在最从容最干净最清透也最舒服的季节,这个季节就该穿随便点。”风轻轻一吹,衣服就会和头发一起扬起来。
扬起来的时候,人会变得轻又自由。
何序脑子里没有任何过程就构建出了那个完整的画面,她的呼吸短暂停顿后,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像正在外面上蹿下跳的猫。
它正在被人爱。
不是从前那种不问意愿,强行赋予的爱,是站在她的角度观察她、理解她,然后顺着她的调性修饰她、充盈她。
何序望着面前那个表情再寻常不过的女人,手一抬,用力抱住了她。
裴挽棠被抱得差点没站稳,往后退了一小步,等稳住身体,何序已经很懂地把头偏在了她肩膀上,下巴略微缩一点,额头贴着她的脖颈。
裴挽棠嘴角一提,目光变得轻缓柔软:“最近怎么回事,逮着机会就抱我。”
何序说:“没怎么回事。”
裴挽棠:“那见缝插针地跑来抱我?”
何序:“你不喜欢?”
裴挽棠手已经钻进了何序的头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了?”
何序:“哪只都没看到。”
裴挽棠:“那我还不喜欢吗?”
何序摇摇头,胳膊抱得更紧。她越来越发现谈恋爱的好了,只是这么抱着就觉得很安稳,很踏实,如果条件允许,她想,她可以这么抱一辈子。
但显然,条件不允许。
何序看一眼时间,急忙拉着裴挽棠往梳妆台走。
裴挽棠懒怠怠的,一点劲儿不想用,“我话还没说完呢。”
何序:“完了完了,没完的晚上再说。”
裴挽棠被强行按到椅子上坐着。
何序“噔噔噔”跑去给自己搬凳子,搬好了把裴挽棠膝盖一掰,把自己的凳子往前一拉,整个人凑到她跟前说:“要好看,但不能太明显。”
裴挽棠:“你这是考验我的化妆水平。”
何序说:“你可以。”
裴挽棠捏了张化妆棉夹着,慢慢悠悠:“我不可以,口红这种日常都能化花。”
何序:“……”旧账好多。
裴挽棠知道何序有多重视这顿饭,没继续翻,一边给她做二次清理,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为什么最近一直抱我?”
何序微微一顿,说:“方偲遗书里写的。”
裴挽棠看一眼何序,声音低下来:“怎么写的?”
【她的世界好像和我们一样寒冷。
嘘嘘,去抱一抱她。
嘘嘘,勇敢一点,去爱她。 】
“你呢?”裴挽棠问,你自己也想抱我,还是,依然是为方偲。
何序睫毛闪动,睁开眼睛看着裴挽棠。她一开始肯定是因为记着方偲的话,她的脑子在感情方面还比较笨,想不到那么多,后来是不由自主,现在只要一看见她就忍不住想去抱她,想像刚才想的那样——
“我也想抱你,”何序看着裴挽棠说,“我想抱你一辈子。”
裴挽棠抬眼同何序对视。
何序说:“没骗你,方偲是家里人,你也是家里。”
既然一样重要,她又怎么会厚此薄彼。
她说“在我心里,你最多和东港那个疯子一样重要”的时候,就已经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她时候,不只是为了逼她放弃。
她应该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就是人说的恋爱脑,她应该不是,那当她把一个人摆在和家里人一样重要的位置上时,她就是她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只是当时语境不同,前提也不同。
现在换了一个,裴挽棠似乎懂了。
从前嫉妒随着上扬的嘴角在裴挽棠心里一点一点翻篇,她仔细描着何序的眉毛、眼睫,像公证日那个孤注一掷,不知道将来在哪里的早上一样,一笔一笔化出她最天然也最漂亮的样子。
“我那时候是真没办法了,好的坏的,不管我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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