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石榴树,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
时榴第一次在京城这块看见这样的美景,在他的家乡倒是有很多这样的小桥流水人家。
可是京城向来给他的感觉都是庄重肃穆的,先前每次跟着父母来京城做生意的时候他都被勒令不许独自离开客舍。
牵着母亲的手走在街上时,北方的风吹得他面上都有些许刺痛。
李吹寒跟他介绍:
“之前母亲带我来过这里,小时候她在这里住过,因为比较偏远的缘故,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会有外人进来。”
但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李吹寒把这句话咽进肚子里。
好在时榴很喜欢这里,因为这儿让他在京城也能找到身处南方的那种感觉。
况且树荫较多山水环绕的地方,向来微风徐徐,也缓解了夏天的燥热。
他们二人手牵着手在河岸边漫步,靠山的那块池塘荷叶长得最大最茂盛,走到那儿的时候他们还正巧碰见一位老人在浅滩湖水里给他的孙子摘莲蓬。
站在一旁的河岸边上的孩童手上抓着一大把莲蓬,那莲蓬看起来也是青翠欲滴,鲜嫩可口。
李吹寒就问时榴想不想尝尝,时榴看着他一身长袍,衣冠整齐的样子说:
“还是算了吧,你这样怎么下水?
等下把衣服都弄湿了,回去的路途还这么遥远,傍晚风又大,受寒了怎么办。”
一旁的老人好似听见了他们说的话一般,顺手把刚摘的几棵莲蓬丢了过来,在差点掉在地上之前被李吹寒一把接住,随后向那位老人招手感谢:
“哈,那就谢谢伯伯了。”
李吹寒本来还想着趁这次机会给时榴表现一下自己练习的轻功呢,虽然想法夭折了,但他还是很愉快和感激。
那位老人看着这两个小孩比他孙子也大不了多少,开口问道: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身边也没个大人带着,还想着要下水,也不怕掉进去吗?”
李吹寒本想跟他解释,但时榴及时拦住了他:“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路上李吹寒还在为此事感到郁闷,他对时榴解释道:“不会有事的,以我的轻功,别说几个莲蓬,你就算是想要湖中央的那朵莲花我也能给你摘过来。”
时榴:“我当然知道你很厉害。”
“但我还是担心,我不希望你为我冒险。”
李吹寒还想再说什么,时榴见状立马转移话题道:“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下次我们还来这里好吗?”
李吹寒看着时榴一幅意兴未尽的样子心里也很满足:“下次我们可以再往里面走一些,最里面的那座山上还有一片梨树。
明年你再来的时候多呆一段时间吧,我想带你去摘梨子。”
时榴答应他:“好。”
他低头想着过几天父母做完这笔生意就会带他回去了,也知道李吹寒虽然表面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有些不舍的。
回忆就是这样,只有在物是人非的时候最鲜明。
想到如今和过去判若两人的李吹寒,时榴心中惆怅不已。
他领着李筠欢七拐八弯的,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这里。
许多年过去,外面发生的那么多事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的人们的生活。
他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代一代继续传承下去,可是曾经他和无晦见到的那个老伯伯却是永远离开了。
上回时榴一个人来的时候,老人才刚走不久,他的孙子居然还认出来了时榴这个外乡人,邀请时榴跟着他们一同去祭拜自己的爷爷。
……
时榴领着李筠欢到这个村子里专门埋葬过世的人的山坡,那些枯骨静静地躺在这里,从这里往下看就是他们耕作了一辈子的土地。
李筠欢对这些却是丝毫不感兴趣,他对自己的宗族都没有什么感情,更别提别人的家事了。
他陪着时榴过来时以为时榴是想祭拜哪个死去人,却没想到时榴还在往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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